幼兒故事：高加索的俘虜(7)

　　而老頭兒說：“他倆才不會(huì)付錢呢，只會(huì)帶來災(zāi)禍。況且養(yǎng)著他們俄羅斯人就是罪過。殺掉他們，這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事。”

　　人們散了之后，主人走到日林跟前，對(duì)他倆說：“要是兩星期之內(nèi)還不給我付贖金的話，我就殺了你倆。如果你再逃跑，我就像宰狗一般宰了你。給家里寫信吧，乖乖地寫!”

　　給他們?nèi)�來了紙，他倆寫好了信。又給他倆帶好了足枷，送到清真寺的后面，那里有個(gè)……5俄尺深的坑，他倆被推到了這個(gè)坑里。

　　六

　　他倆的處境糟透了。足枷不能脫，不讓見到陽光，像喂狗一樣只給他們一些生面團(tuán)，外加一罐水�？永锍魵庋�天的，又悶又濕。科斯特林徹底病倒了，浮腫，渾身酸疼，不是呻吟，就是昏睡。日林也泄氣了，眼看著事態(tài)不好，也不知如何去擺脫。

　　他又開始挖洞，但挖出的土沒處擱，主人發(fā)覺了，威脅說要?dú)⒘怂��?br />
　　一次，他蹲在坑底，想過自由的生活，心里非常煩悶。

　　突然，一塊面餅落在他的膝頭上，然后又是一塊，還有櫻桃落下來。他往上一望，季娜在那兒。她瞧了日林一會(huì)，大笑著跑開了。日林想：“季娜能幫上忙嗎?”

　　他在坑底清理了一小塊地方，挖了點(diǎn)粘土，開始捏起泥人來。

　　他捏了些小人、小馬和小狗，心想：“等季娜來了，我就扔給她。”

　　季娜第二天沒有來。日林聽到一陣馬蹄聲，有人過去了。

　　韃靼人集中在清真寺外面，爭(zhēng)論著，叫喊著，提起了俄羅斯人。

　　也聽到了老頭兒的聲音。他聽不很清楚，但猜得出：俄羅斯人到了附近什么地方，韃靼人怕他們進(jìn)村，也不知怎樣處置這兩個(gè)俘虜。

　　他們商量了一會(huì)兒，走了。忽然，日林聽到上面?zhèn)鱽砩成车穆曇�。他一看，季娜蹲在那里，腦袋埋在兩膝間，脖子上那串錢幣垂下來，在土坑上方晃來晃去。她的一雙眼睛像星星在閃光。她從衣袖里取出兩只生面餅，丟給了日林。日林接住了，說：“怎么好久沒來了?我給你做了些玩具，給你!”

　　他將玩具一個(gè)一個(gè)地扔給她。她搖著頭，并不看那些泥人。

　　“不要做了。”

　　季娜說。她靜靜地坐了一會(huì)兒，說道：“伊萬!他們想殺你。”

　　說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。

　　“誰想殺我?”

　　“父親。老頭兒要他這么干。我真同情你。”

　　日林說：“你既然同情我，就給我拿根長(zhǎng)竹竿來。”

　　她搖搖頭，表示”不行”他兩手合十，央求道：“季娜，求求你?好季娜，你給我拿吧!”

　　“不行。”

　　她說道，“會(huì)發(fā)現(xiàn)的，他們?nèi)�在家里�?rdquo;

　　然后走了。

　　夜里日林坐在坑底，他想：“將會(huì)怎么樣啊?”

　　他一直抬著頭朝上望。能見到星星，月亮還未升上來。教士已經(jīng)呼喊過了，一切重歸寂靜。日林開始打盹兒，心里想：“季娜害怕了。”

　　忽然，一塊泥土掉在他頭上，他向上一看，一根長(zhǎng)竿戳在坑邊。停了會(huì)兒，那竿子一點(diǎn)點(diǎn)往下滑動(dòng)。日林高興極了，他用手抓住，往下拽了拽，竿子很牢實(shí)。他曾經(jīng)在主人的屋頂上見過。

　　他往上看了看，星星在高高的天空上閃爍著，而在坑頂上，是季娜的像貓似的的眼睛在黑暗中閃光。季娜把頭探到坑前，小聲喊道：“伊萬，伊萬!”

　　并用兩手在臉前示意他別出聲!

　　“怎么啦?”

　　日林說。

　　“都出去了，只有兩個(gè)人在家。”

　　日林說：“喂，科斯特林，我們走吧，再試最后一次，我托你上去。”

　　科斯特林連聽都不肯聽。

　　“不，”他說，“看來我是逃不出去的。我連翻身都沒勁，還能上哪里去呢?”

　　“那就再見吧，請(qǐng)多見諒。”

　　于是他和科斯特林吻別。

　　他抓住竿子，叮囑季娜抓緊，往上爬。因?yàn)樽慵戏恋K，他兩次滑了下來。科斯特林從下面托住他，費(fèi)了很大力氣，總算爬了上去。季娜用兩只小手拽住他的襯衣，使勁往上拉，同時(shí)嘻嘻笑著。

　　日林抓住竿子，說：“放回原地，季娜，讓別人發(fā)現(xiàn)了，你會(huì)挨打的。”

　　季娜拖著竹竿回去了。日林往山下走去。他爬到崖下，抓起一塊鋒利的石頭，開始砸足枷上的鎖。但鎖非常牢固，怎么也砸不開，而且很難砸。他聽見有人輕輕地從山上跳躍著跑下來。他想：“只怕又是季娜。”

　　跑來的果然是季娜，她抓起石頭，說，“讓我試試!”

　　她跪在地上，動(dòng)手砸鎖。但她的胳膊細(xì)得像兩根細(xì)樹枝，一點(diǎn)勁也沒有。她扔掉石頭，哭了起來。日林接過來接著砸。

　　季娜蹲在他身邊，扶著他的肩膀。日林回頭一瞧，左邊山后有一片紅光，月亮快出來了。他想：“在月亮升起之前得走過谷地，鉆入森林。”

　　他站起來，扔掉石頭，盡管帶著足枷，也得走。

　　他說：“再見了，好姑娘。我永遠(yuǎn)也忘不了你。”

　　季娜拉住他，他身上摸來摸去，想找一個(gè)地方給他塞幾個(gè)面餅。日林接過面餅。

　　“謝謝你，好孩子。”

　　日林說，“我走了誰給你捏泥人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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